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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(1 / 2)





  大家看了看米,见成色好,颗粒均匀而饱满,散发出一股天然的清香,立马按约定好的,给她算六毛五一斤,没多久就给瓜分干净。小区里其他老太太闻风而动,赶来的时候捶胸顿足,让她赶在过年前怎么也得帮她们买点儿。

  林凤音憋笑,“年关米价贵,而且也不一定买得着……”

  “我们给你六毛八。”

  王老太太替她说话:“小林费老大力才买到,又大老远送来,你这不厚道啊。”一副有米万事足的姿态。

  “七毛行了吧?有多少要多少。”不止能自个儿吃,正月里走亲戚送小珍珠也有面子。

  就这样,回家路上一数,林凤音发现,二毛九的进价,六毛五卖出去,两百斤米她整整赚了72块。就几天的功夫,相当于当保姆两个月!

  说不激动是假的,林凤音脸色通红,手脚微颤。以前只听说做生意能挣钱,却不知道能挣这么多!在有钱人眼里,这几毛几分的可能都不算钱,但积少成多,积累几年说不定就能搬出羊头村了呢。

  是的,搬家。

  自从重生后,她就在琢磨搬出羊头村的事。不单是为了远离愚昧的村里人,还意味着更多的挣钱机会,更重要的则是为了两娃念书。

  村小学三四十个学生,只有三名老师,全是代课的,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,没有任何教学质量可言。红花很聪明,记忆和理解能力比妞妞还强,以后不出意外的话一定能上大学。

  就是鸭蛋差劲,也不能让他在村里荒废下去。

  想法是美好的,可城里房子都要买,手里没钱连想都不敢想。

  怀着满满的斗志,接下来几天她不断买进卖出,拢共经手两吨多,保持着“卖一半留一半”的节奏,到过年前一天,兜里赚了八百多,家里还囤下十几袋米。

  公公婆婆横竖打探不出她到底挣了多少钱,一问就是“几十块辛苦钱”,再问就似笑非笑看着他们,直看得他们面红耳赤。

  公公惦记儿媳的钱?向老爷子还要脸呢!

  反正她也不会亏待孩子,肉菜买回来,有孩子吃的就有他们一口。张春花乐得做甩手掌柜,村里人问起还一起帮着打马虎眼儿。

  ***

  金氏粮油零售部,人声鼎沸。前头是间六七十平的门店,井然有序的摆放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精品粮油,左墙是一整面油罐,每一个罐上贴着红纸条,最顶层分别是“橄榄油1号”“橄榄油2号”“茶籽油1号”……让人一头雾水。

  中间那层的“菜籽油”“花生油”倒是大多数职工都知道,所以销量也最大。右侧一面墙是各类面粉,贴着“普通粉”“标准粉”“二等粉”……的条子,少说也有二十来种。

  中间地面上放的则是三个巨大的木桶,三四个小孩手拉手方可绕一圈。里头各分成八个扇形小格,一眼看去全是白花花的大米,可定睛一看,米粒有长有短有圆,色泽有乳白有陈黄还有清透……细细一看,居然也是二三十种不同的米。

  天没亮,店门前就排起十米长队。十点四十五一到,门一开,一堆男女老少直往里头递话,这个要五十斤,那个要一百,好不热闹。

 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六七十年代按票供应,知道的无不咋舌,这家粮油铺收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大票子!

  门市部后面的仓库里,二三十号工人正在盘点,干得热火朝天。想到最近的传闻,大家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气。

  “老刘,待会儿真能拿到红包?”

  “老板说的话啥时候不算数?”

  “我看不对劲,老板今儿这脸色……”

  大家若有似无瞟向场中男人,跟着如丧考妣。

  “谁?”

  “张德福。”小陶附耳,轻声说了一句,想了想,又补充一句:“刚跟王大军搭上线,上星期拿了那批陈米。”

  男人冷哼一声。

  小陶忿忿不平,“吃里扒外的白眼狼!当初要不是老板带他出来,现在还不知在哪儿啃窝头呢,混出人样了踩着老板上位,老子他妈不干死他!”

  男人看向仓库东北角,那里黑漆一片,地板墙壁连着屋顶全是黑的。

  “还好隔壁有人起来上厕所,不然这火不知道得烧到什么时候。”

  男人锃亮的黑皮鞋,碾了碾地下烧剩的灰烬。

  小陶继续道:“还好天气预报说要下雪,昨晚临时让人把东西搬开了。”东北角上的石棉瓦有个小小的缺口,雪化了会淋水。

  平时为了保持仓库的透气性,很多上等货都存这个角。

  要没搬的话,好几吨的东西,少说也是小十万的损失。况且,粮油仓库最忌讳的就是明火,要真烧起来了,外头还有上百人天没亮就排着队,周围又是居民区……后果简直不敢想象。

  小陶手心的汗还没干透。

  重大安全事故,甭论在哪个年代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。哪是踩着老板另起炉灶,这他妈分明是要弄死老板啊!

  “怎么搭上姓王的?”

  “听说是他买到小珍珠,王大军要进总局,正好借花献佛。”

  男人皱眉,市面上不是说买不到了吗?脑海中不由得冒出一个窈窕的身影,和她那把婉转舒适的嗓音。

  “几点?”

  “什么?”小陶满头雾水,待瞥见老板落在自己手腕上的视线,赶紧道:“十一点过两分。”

  男人点点头,拿着车钥匙往前走。

  小陶赶紧屁颠屁颠追上,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:莫非老板要亲自去教训姓张的?那敢情好!他撸撸袖子,不把姓张的打出屎来,他不姓陶。

  张德福当年就是个二流子,在村里偷鸡摸狗招人恨,老板看他嘴皮子有点功夫,才叫他来跟着跑业务,谁知跑几年看着老板日进金斗红了眼,居然干起撬墙角的事儿。

  撬了不算,还想让老板永世不得翻身……他把牙齿咬得咯吱响。

  然而,一个小时后,看着越来越偏的路线,他心道:莫非老板气昏了头,连张德福家在哪儿都忘了?忙小声提醒:“老……老板,路……是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