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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节(1 / 2)





  他的确是个强大的对手,从他灼热的呼吸中她能确信他已动情,但他始终灵台清明,牢牢控制着他们的走向。

  这男人绝不肯被人操纵,他只要做主宰。糜芜眸光沉沉,可她要的,却也是做那个主宰者。鹿死谁手,终要见个分明。

  轻盈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处,崔恕闭着眼睛躺在黑暗中,只觉得衣上耳上,身上心上,无处不是她,无一不是她,原来欲念一起,竟是如此心心念念。

  今日她别有目的,才会对他投怀送抱,但终有一天,他要她心甘情愿伏在身下,将自己全部献上。

  翌日一早,一乘青呢小轿抬进平安伯府,被请来教习宫规礼仪的赵嬷嬷抬眼看见糜芜时,脸上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,半晌才微微一笑,向江绍说道:“恭喜平安伯,小姐相貌不凡,前途必定不可限量!”

  江绍心绪复杂地看了糜芜一眼,向赵嬷嬷道:“舍妹对宫中的规矩知道的不多,有劳嬷嬷费心了。”

  赵嬷嬷笑道:“规矩礼仪只要大体上过得去就好,小姐福泽深厚,平安伯不必担心。”

  糜芜在边上听着,心思早已经飘得远了。崔恕说过她进不了宫,这话不像是假的,他究竟是什么身份,手竟然能伸得那么长?难道他,跟宫中也有关系?

  他几乎将她查的一清二楚,她却对他一无所知,这样不行。

  一个时辰后中间休息的时间,糜芜与赵嬷嬷对坐吃茶时,轻声问道:“嬷嬷在宫中那么多年,肯定很熟悉惠妃娘娘吧,她是什么样子呢?”

  一切的起因,都在于她跟惠妃一模一样的脸,从这里入手,最直接也最简单。

  赵嬷嬷微微一笑,道:“这正是我要告诫小姐的,宫禁森严,最好不要私下议论贵人。”

  糜芜点点头,道:“嬷嬷,我只是有些好奇,假若有人生得有些像已故的贵人,假若这人进了宫,那么,她应该避忌些什么?”

  崔恕虽然那样说,但她更愿意给自己多些选择,况且崔恕此人极其难缠,身份也多半见不得光,与其把未来放在他身上,不如进宫一搏,若是能争得帝王的恩宠,她就是人上之人,自然有能力护住阿爹和窈娘。

  惠妃盛得宠多年,不可能不招人嫉恨,她这张跟惠妃一模一样的脸,固然有可能帮她入了皇帝的眼,但更有可能,让惠妃的敌人转头来对付她,需得早些防备。

  赵嬷嬷会意,低声道:“假若有与已故贵人相像的,假若这人进了宫,老身会告诫她,皇后才是后宫之主,无论何时,都要恭敬侍奉皇后,决不可轻慢。”

  皇后郭元君,今上的原配发妻,太子的生母,镇国公府嫡出的小姐,有名的贤后。原来,贤后与宠妃,也并不像传说中那么一团和气。

  糜芜轻声道:“多谢嬷嬷指点!”

  回到倚香院时,打开妆奁,当先映入眼帘的是小小一片纸笺,上面只有两个字:子时。

  没有抬头,没有落款,但糜芜知道,是崔恕。

  他要她,子时相见。

  糜芜一点点撕碎了纸片,他还真以为,可以对她任意差遣了呢。

  第28章

  更漏一点点上浮, 终于停在了子时的刻度, 崔恕凝神细听,脸色渐渐沉了下去。

  她没有来, 她明知他要她来, 可她竟然不来。

  这个女人,委实不驯到了极点。

  崔恕起身向外, 向张离吩咐道:“备马。”

  一路疾行, 瞬息之间,已看见倚香院暗绿的院门。崔恕从侧面越墙而过,月光明亮, 拖出他长长的身影, 与树影子交杂在一起,越发衬得深夜寂静。

  崔恕只是沉着脸, 一步步走上琉璃瓦顶的长廊, 踩着厚实的松木地板,来到了她卧房的窗下。

  那个雨夜,他便在此处听着她轻软娇语, 从此记住了她的声音。

  这个的女人,却又如此诱人。

  崔恕探手搭上透雕的八重锦窗格,手上使力想要强行推开, 却突然发现, 窗子原本就是开着的。

  原来她根本就在等着他来。崔恕打起窗格,沉声道:“出来!”

  “嘘,”糜芜的脸从侧面闪出来, 披着一层淡白的月光,微微嘟了红唇向他做一个噤声的手势,“别吵醒了丫鬟。”

  “为什么不去见我?”崔恕看着她,冷冷说道。

  “要去见你?”糜芜歪了头,一脸无辜,“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要来找我。”

  崔恕冷冷地盯着她。毫无疑问,她在说谎,她从来都知道他是要她过去见他,她在试探,想摸清楚假如不服从他,能有什么后果。

  窗格又向外推开了些,只听她道:“你躲开点儿。”

  就见她将裙裾挽起攥在手里,双手撑住窗台轻轻一跃,已经跳上了暗绿的窗框,她侧了身子抬脸向他一笑:“下次再约我,就该说得更清楚些。”

  崔恕没有躲开,他站在原地,一言不发地看着她。窗框狭小,她便弯腰低头,从中探出大半个身子。从他的角度看过去,那不盈一握的细腰就像从中对折了似的,弯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,越发衬出身前的饱满,曲线的蜿蜒。

  崔恕的眸光不觉暗下去,昨夜那把火,蓦地又燃烧起来。

  糜芜放下裙裾,遮住穿着银红撒花绣鞋的双足,跟着送出窗外,轻巧一跃,已经站在崔恕身前。

  “找我有什么事?” 她微扬了下巴看他,像与情郎夜会的天真少女,娇憨无那。

  崔恕瞥她一眼,转身离开。

  糜芜很快追了上来,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袖:“怎么了?”

  崔恕脚下不停,淡淡说道:“你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。”

  “崔恕!”她快走几步,拦在他身前,媚眼如丝,“明明是你没说清楚,你倒怪我。”

  “况且,”隔着衣袖上银线绣出的流水纹,糜芜轻轻抚着他,“原本也该你来找我的,哪有让一个弱女子深夜奔波,去见男人的道理?”

  好个狡猾的女子,就连说谎也能如此坦然。心里的火越烧越烈,崔恕拂开她的手,沉声道:“原本要带你去见你阿爹,不过,既然你弄错了,那就等下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