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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(1 / 2)





  东宫内,文德和文礼用完晚膳,正喝着酒,闲聊些生活上的琐事。这两年多他们姊弟二人,一个忙政事忙带兵,另一个则是成亲後有太座管着,已许久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,好好说话。

  文礼嫌文德备的酒不够烈,让人换了一壶。

  “你少喝些,不然回去灵宛又要生气。”

  看着文礼一大口喝下刚送上来的新酒,文德提醒自己的弟弟。

  “太子哥哥,你说这灵宛,怎麽就这麽大脾气,我平日里和其他女子没牵扯,更没有过纳妾的念头,不过就是偶尔上几回青楼,她怎麽就这样...”

  讲到灵宛,文礼像是有千万委屈,忍不住抱怨起来,“成亲前,她明明还是很温柔的...” 文礼将手中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。

  “许是...怀了身孕吧,听说女子怀了身孕,性子是会难安抚些。”

  文礼还欲说些什麽,突然宣室外起了骚动,传进两人耳里的是一个熟悉的脚步声。文德和文礼脸色一变。

  “启禀太子...安康公主到...” 门口的婢女此时才怯生生的开口。

  安康已是站在门边,眼睛盯着二人,表情虽然平静,但眼神中压不住戾气,直接示意周遭退下。文德和文礼对了几眼,感觉态势不妙,就连平时嘻笑的文礼都不敢随意出声,默默把酒杯放在了桌上。

  “灵宛和本宫说了,你们究竟是要把她气死,还是要把本宫气死,”

  安康走近二人,劈头就是一顿骂,文德和文礼赶紧跪下。

  姜灵宛是当朝太师的姜启堂的女儿,也是安康的书塾同窗,大魏刑部尚书姜玗祥的妹妹。安康和姜玗祥关系不错,灵宛自小和安康也走得近,小时都称安康为姊姊。

  姜家是大魏股肱之臣,她姜灵宛在安康面前挺着肚子,哭了老半天,即使是安康,一时也拿她没有办法,更何况这件事情,说到底还是自己家文礼的不是。

  “真不懂事,竟然还上姑母那告状去了...” 文礼一团话捏在嘴巴里,低声抱怨。

  “灵宛可是怀了身孕阿...」” 安康看着根本无心悔过的文礼,揉着太阳穴,无奈地说。她实在懒得理这对冤家,只想赶快把文礼送回去,省得姜灵宛又来找她念烦。

  “沉香,备车,送敬王回府。” 安康提高了音量,对门外的沉香下令。

  不一会,马车已备妥,文礼几乎是在沉香的押送下,上了安康府的马车。

  宣室里剩下的,是安康和文德。

  安康的眼神扫过桌上的酒杯和酒壶,好阿,他二人在这里把酒言欢,吃了个酒足饭饱,她在府里受着灵宛的埋怨,连晚膳都没好好用。

  满心的无奈,安康取过桌上备着的新杯,无视文德的沈默,斟满,饮下。速度快到文德还来不及告诉安康,那壶里装着的,是极烈的酒。

  安康跟没事一样,一连饮了三杯,待文德回过神来,壶已经空了。

  文德挑了挑眉,有些惊讶。

  “怎麽,就这点程度的酒,还吓不了本宫。”

  文德没反对,安康的酒量文德是知道的,远胜自己和文礼。

  替安康安了位子後,文德站在桌边。

  “今日之事侄儿也有错,让姑母这样操烦,请姑母责罚。”

  “不关你事,你坐吧,别站着。”

  文德应了声,坐了下来。

  两人谈论着近来朝中发生之事,以及大臣之间的势力消长。

  面对索然无味的话题,安康不禁在心里叹了气...

  回想起几年前还小的文德,一样不多话,但和自己还是亲近的,不似现在,言谈之间似乎有了距离,也有种安康读不出的心思。

  戌时已过,初春的夜晚微凉,沉香还没回来。

  “依敬王夫人和文礼的性子...怕沉香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。” 文德说。

  “天晚了,本宫上院子等去吧。” 安康放下酒杯,起身往屋外走。

  “侄儿陪姑母。” 文德应声答道。

  正当步出宣室,突然一阵大风吹过,安康喝了酒,脚没踩稳,落在了门槛上,身子失了平衡,眼看便要跌下台阶。

  “小心。” 情急之下,文德伸手一揽,安康落入文德的怀中。

  两人的视线交会。

  鲜少如此失态,安康的脸上浮上羞红,欲站起身,但右脚踝一阵剧痛,使她完全使不上力,反而又倒在文德怀里。

  文德的视线从安康的脸,转移到她可能伤到的右脚,“这样不行。” 文德说,

  “去房里看看。”

  没有给安康推辞的机会,文德一把抱起怀里的安康。

  安康的双手自然地勾住文德的脖子,文德的长发轻轻拂过她的脸,淡淡清香飘过。

  文德让安康坐在床缘,自己跪在床边。她脱去安康的丝布鞋,拉起衣摆,眼睛盯着安康红肿的右脚踝。

  文德缓缓施力。

  “很痛吧,肿了。”

  文德抬起头来。

  “还好”

  安康咬着下唇忍耐。

  文德从木柜中拿出创伤药,“应该是扭伤了。” 文德说,将药轻轻涂抹在安康脚踝的肿胀之处。

  她的动作轻柔,深怕弄疼了安康。

  看着跪在床边,专心为自己上药的後脑,安康心里暖暖的,觉得过去那个和自己亲近的文德又回来了。

  房里只听的见文德为安康上药的声音。

  “你怎麽知道本宫爱吃万家酒楼的糖糕?”

  安康轻声问道。

  没想到安康突然问这个,文德涂抹药膏的手顺时一顿,她皱了皱眉,“是文礼告诉侄儿的。”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,只好把文礼先拿来挡挡。

  文德的一丝停顿没有闪过安康的利眼。

  骗人。

  安康平日不喜甜食,也只有开市这天,才会让沉香替她去买的万家酒楼糖糕,若不是刻意留心,旁人绝不会知晓。而这个心眼,根本不是那个不正经的文礼会有的。

  为何这样的小事却不说真话,安康不解。

  文德上完药,取过白布,将肿胀的脚踝仔细包扎,动作很是熟练细致。

  沉香还没回来。

  安康喝了不少,酒又烈,後座力强,醉意浮上了脸,双颊微红。

  文德凝视着这样的安康。

  “夜深了,你先歇息,本宫一个人等就可以了。” 安康轻声地说,听得出她有些醉了。

  文德拿起安康的丝布鞋,「姑母今晚就在侄儿这睡下吧,等沉香回来,侄儿会安排的。」

  安康没有反对,看来是真的累了。文德不放心,扶着她躺在床上。

  “行了,本宫脚没断。” 安康笑了笑。

  文德将房内简单收拾後,转头发现安康躺在床上,已经睡着了。

  文礼的酒...究竟是什麽来历...

  文德走近床边,凝视着安康,看得入神。

  黑褐色的细柔长发,白里透红的双颊,纤细的腰身,胸前的粉嫩傲立,比起当年,如今的她更多添了一分成熟诱人的韵味。

  文德替她盖上被子,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,走出了房门。

  翌日,安康微睁开眼,还在半睡半醒之间,发觉不在自己的床榻上,怀里的棉被窝着的,还是别人的香味。一眼望去没见到沉香,思索了一阵,才想起来,这里是东宫。

  她微微动了动脚,已经好多了。正欲下床,掀起棉被的瞬间,

  绯红瞬间袭上。

  衬衣...有人替自己换了衬衣...

  恩...应该是沉香吧...

  “公主,您醒了。” 沉香打了盆水,走进房内。

  “太子已经上朝,她说您伤了脚,让您回府後,记得传柳太医看看。”

  在沉香的侍候下,安康理好了仪容,主仆之间看似寻常的交谈着。

  “昨夜...你什麽时候回来的?” 安康试探着问。

  “启禀公主,昨夜敬王府闹腾得很,敬王拦着奴婢一直不让走,等奴婢回到东宫时,已是子时三刻了。” 沉香回答。

  “那...回来後便睡下了吗?” 安康再问。

  “是,太子一直在等着奴婢,说公主已经睡下了,还替奴婢安排了房间,奴婢一倒在床上...”

  沉香後面的话安康已经没有听见了...

  是文德...

  身为姑母,竟然让她照顾....

  安康扶着额,对昨晚的自己简直无法谅解,太耻辱了...要不是脚还有伤,她恨不得立刻离了这东宫...

  xxx

  朝堂上,气氛凝重,大魏五品以上的文官武将全都到了,连一向轻松的文礼也知事态严重,正经地盯着手上的军报。

  禾昌久违的上了朝,歇了些时日,气色看起来好多了。

  文德站在老皇帝身旁,显然已知军报内容。

  “赵顾发来的军报,诸位都看了吧。” 禾昌说。

  众臣称是。

  北耳弥雄踞北方,一直是大魏最大的边患,在过去几十年间,双方多有交战。去年,老昆仑汗去世,新的昆仑汗是他儿子,塔塔尔。塔塔尔的雄心更胜他的父汗,这只北方的年轻雄狮,在这一年对大魏不断地发动比过去更具侵略性的挑衅和攻击。

  众臣皆知,双方是免不了一战。

  大魏民风尚勇,向来不畏怯战事,主战应无疑虑。但盘旋在朝臣心中的疑问是,这次与北耳弥正面交锋,是否仍和过去一样,由太子文德为主帅,领军出征。

  禾昌的身体不似从前健朗,若文德在战场上发生什麽,都可能影响大魏之後的国势发展。

  禾昌和文德望着底下大臣担忧的神情,对他们的思虑心知肚明。

  “北耳弥十万大军开拔,目前距我军所在的锡安城仅三百里,看来是要与我大魏决战了。”

  禾昌说话的速度虽慢,却一字一句平稳,回荡在大殿中,充满威严。

  “朕决定,即刻派兵前往锡安,与之决战。”

  皇上是正式宣战了,底下一阵骚动。

  “臣敢问皇上,锡安之战,我大魏是由何人领军?”